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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灵之蓝报告,东103区,异常已被镇压,预计下一波攻击将于20分钟后到达,报告完毕。
制裁之绿收到报告,检测到西4区能量异动,正在前往,完毕。
这是第几次了呢,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她坐在最高的大厦的天台顶上,瞭望着遥远的西方,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乡。
少女轻轻理了理那如海浪般的卷发,天边没有她印象中的夕阳,空气中也没有海风的气味,这个来自挪威的少女在家园陷入战火后跟随父母来到了这里,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
今天的天气是……阴天,伴随有雷阵雨。
“哎……”
她轻叹,伸出手,感觉到有雨露滴落在手套上,空气正在变得潮湿,云层也压在她的头顶,几乎伸手就可以抓住,她知道,马上雨就要大起来了,她戴起兜帽,将自己的前额完全覆盖在阴影之中,而她自己的身影也在雨中变得模糊了起来,最终完全和环境融为了一体。
暴雨,雷电,大风,怪人最好的进攻时机,也正是少女最好的舞台。
“第一声惊雷掀开了整场歌剧的帷幕,第一幕是,心海入侵。”
少女听着雨点拍打在自己外套斗篷上的白噪音,喃喃自语着。
外表粘稠,身上带着诸多海鲜特色的怪人在大雨的掩护下从污水排水管道鱼贯而出,背部披着坚硬蟹壳的,四肢异化成章鱼触须的,头部变成食人鱼状的,扭曲至极,同时他们身上带着的恶臭气息让少女感到恶心,那是有机物腐烂混合着下水道中各种排泄物的气味,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而来的反胃感让芙蕾不禁皱眉,但是这没有影响她手上的动作。
解开安全锁,拉栓上膛,瞄准镜已经对焦完成,屏息凝神。
她闭眼,再猛地睁眼,翠绿色的左眼和海蓝色的右眼——那对异色瞳在黑暗中闪耀,异能发动。
在怪人的视野中,整个世界骤然静了下来,所有怪人的五感仿佛降到了最低,它们甚至听不到自己身边同伴倒下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射入自己体内的子弹,在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之前,就已经倒下,失去了生机。
在心海的档案中,至今都没有任何关于轻灵蓝的真正面貌的档案,甚至在裕泰获得了辉光战队的所有档案后,都没有得到任何一张她【真实】的照片,只有轻灵之蓝,或者说,克里斯蒂安-芙蕾莉尔,自己清楚,在档案上的那个对着镜头摆出剪刀手和微笑的蓝发偶像,根本就是辉光战队中一位曾经从事地下偶像行业的普通工作人员扮成了人们想象中的轻灵蓝,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在阴影中执行任务的影子。
没有任何怪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是的,不是【没有人见过之后还能活下来】,而是【根本没有人见过】。
“哎……”
她轻叹了一声,即是在为逝去的生命默默祈祷,又是在默默感叹自己手上今天沾上了新的鲜血。
“这样的歌剧,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束呢……”
在大雨中漫步着,寻找着还没被她结果的怪人——虽然已经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情——她这样做,可能更多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漫步的借口吧。
忧郁的少女在雨中慢慢走着,一步,两步……
这种漫步总让她想起自己过去的日子,那时的自己,天真而美好,出生在海边的富裕家庭中的自己大概在几年前从未想象过自己会觉醒异能,更不用说成为辉光战队的一员,但心海改变了一切。
看着自己眼前的这栋建筑,这是她一直镇守东103区的理由:这里有辉光战队的整个战区内唯一一栋没有被心海摧毁的歌剧院。
当然,在警报拉响人人自危的现在,没有人会来这个处于战区最前线的地方看歌剧,也没有人会来歌剧院,在歌剧院中横陈的只有七倒八歪的各种设备和撤离时来不及搬走的道具。
她默默地走进这个剧院,这里现在没有一点点能让她感到愉悦的沉香味道,也没有能让她沉醉的音乐声,这里只有尸体散发出的腐臭和金属被腐蚀的锈味,还有怪人留下的,那些充满着狂暴欲望的气味,以及残响于此的野蛮吼叫声,是的,这些她全都闻得到,这些她全都听得到,这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由于她的异能,她能够操控生物的知觉系统和神经之间的联系,换言之,那些被她干掉的怪人的身体并非不知道自己被攻击了,而是“我被攻击了”
这一信号迟迟传不到大脑,导致大脑无法正常做出反馈,最终不明不白地死去,而这异能同时极大地增幅了她的知觉能力,如果集中注意,她能听到数百米外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或是能够用肉眼看清千米外叶稍的小昆虫,而她近来却发现自己甚至能够通过自己的感官直接感受到对方的情感波动。
她默默地起舞,踏着已经排练过无数遍却没有一次演出机会的舞步,耳畔隐约听见合唱团的清唱,她的防水斗篷伴随着舞步甩出漂亮的水花,跟随着她的节奏,在一片破败的剧院中上演着无声的荒诞剧。
她渴望演出,渴望台下雷鸣般的掌声,渴望更多的认可,当然,也渴望和平而宁静的生活,毕竟,就是心海,永远剥夺了她成为一名演员的梦想。
“舞曲伴随着惨叫,那是胜利的号角,第二幕是,英雄凯旋。”
一曲舞毕,她深呼吸,向着无人的观众席微微鞠躬,眼神里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通讯器内传来和她在同一区域巡逻的队友的声音。
“哦哟,我们的大小姐清理的速度很快嘛。”
清脆的声音,轻松的语气,和毫不掩饰的情感,她只凭声音就知道,此时这位断罪之红的心情一定相当愉悦。
而收到这样的通讯,只代表一件事,这区域内的所有怪人已经被清理完毕了,接下来,就该离开了。
她简单整理了自己的衣物,随后便是一道赤红色的电光从天而降,那个和自己完全相反,但永远默契最佳的搭档便闪现在了自己眼前,顺带还把剧院原本已经有些破碎的穹顶砸出一个大坑,大量积压的灰尘也被这冲击卷起,让金发的少女不禁地咳嗽着。
她显然有些不悦地说道:“断罪之红……我明明给你说过了不……”
“好啦好啦,下次会注意就好了。”
那个高挑的身影伸出左手,一把把她的肩膀抓住,用力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每次都是这么做……明明比自己只大一岁,却自己高了有接近十公分的断罪红永远在她面前表现地像个姐姐,无论是在战斗的时候总是回头对她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还是在结束的时候这样的拥抱,即使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再有风度,那个断罪红在放松下来之后也是个普通的青春期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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