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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领着两个孩子到霍家的时,他一个人蹲在花园角落里无声抹着眼泪,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两年前,这个院子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逗弄着刚会走路的平平,兄弟俩还商量着孩子两岁会走路后要买好多漂亮的裙子。
可现在,院里的花草经过一个冬天全部枯死了,再也没人提醒他回屋多穿件衣服。
他的爸妈守在爷爷床钱,已经商议着丧事办完后侄子侄女是不是要送回嫂子娘家抚养的事。
霍天知道,就算爷爷只有一口气吊着,可肯定能听见大家说的话。
人还没死,亲生儿子已经在算计着家里的财产。
“霍天,天气冷,你进屋去穿件衣裳。”
没想到,关心他的,竟然是秦溪。
霍天抬头看向依偎这秦溪的两个孩子,眼神里满是陌生和不高兴,看到他并没有半点喜悦。
、
“大家都在屋里。”
霍天抹了下眼睛,指向霍老爷子的房间。
大哥大嫂去世后,虽说孩子名义上是由霍家养,可霍天都不得不承认,霍家只是背了个名声而已。
孩子吃住都在赵家,要不就是秦溪带到了饭馆里照看。
就连安安吃的奶粉都是黎大哥专门托人从港市买回来的,孩子的亲爷爷连一件衣服都没给姐弟俩买过。
“你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说了算,我相信霍云哥和郝云姐都知道的。”
秦溪叹,牵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屋里。
平平辫子上别了两个粉色发卡,戴着个毛茸茸的帽子,很是可爱。
安安穿得圆咕隆咚,就像是个黄灿灿的大桃子,胖乎乎的脸蛋白里透红。
外人一看就知道两个娃娃养得好。
霍天说不出一句要把孩子留在霍家的话,只是望着两个孩子心里默默下了决定。
屋里。
坐满了人。
赵国庆和尹老爷子坐在床边,脸上看不出多少哀伤,只是默默无语地握着老友的手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这大半辈子,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其实早早就看透了死亡。
“平平和安安都来了。”
赵国庆低头,轻声在霍老爷子耳边说了句。
床上的霍老爷子瘦骨嶙峋,躺在被窝下的身躯就像一块已经腐朽的枯木。
随着赵国庆的话音落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长长吐出的气微弱无比。
重重一声呼吸后,沙哑得似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轻轻响起。
“平平,安安,到太爷爷这来。”
平平害怕地搂住秦溪的腿,只是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
不过短短一个来月,她已经认不出床上躺着的老人就是疼爱她的太爷爷
()。
倒是安安盯着床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很快,他松开手,走到了床边。
奶声奶气,但非常清晰地叫了声:“太爷爷。”
小小的手抚摸上霍老爷子的脸,一下一下的,乖巧的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平平还是不肯松手,秦溪只能抱着她坐到床边,一遍遍地说着这个老人就是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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