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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导也真是的,都最后一场戏了,就不能温和点吗?”
场记从一侧经过,一边写板一边和副导演嘀咕,“我刚才路过休息间,金老师看起来可怜得,都快哭了。”
“真的假的?”
副导演吃惊。
化妆师轻声道:“雪老师,眼睛闭一下。”
雪年回头,闭上眼睛。
副导演:“孟导说她什么了?”
场记晃头,“不知道啊,我还是第一次看金老师这么难受,哎哟我天,那眼睛红的,我看着都心疼……”
23、复工()
花了半个小时,总算补完妆,雪年披上衣服去了趟隔壁。
孟导正窝在椅子里回看大监视器。
“咚咚”
,雪年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孟沈抬头,“你好了?”
“嗯,”
雪年目光淡淡的,“出来,我有话问你。”
孟沈一激灵,觉得她语气不对,不像是在片场演员和导演说话的态度,下意识想把电子烟摸到嘴边。
“别让我闻到烟味。”
雪年说。
“……”
孟沈手一空,在空中打了个弯,拐到脑门上,摸了摸额头,“哎哟,这都快入冬了怎么还有蚊子……”
在片场向来呼风唤雨的孟大导演被雪年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吱声,不情不愿地挪到远离人群的阳台。
“怎么了,板着张脸,身子还没好?”
雪年这人不常摆脸子——她活了小半辈子,摆脸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掰数过来,因而一旦真的冷起脸,比金斯娇这种只是看上去冷酷的小朋友要吓人得多。
“和金斯娇说什么了?”
孟沈装傻,“什么说什么?”
雪年面色不悦,“我没工夫跟你吵架。”
休息室里还有人等着她去哄。
孟沈抓头:“真没说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在片场,我——我虽然脾气大了点,但又没虐人的爱好。
更何况金斯娇哪有那么娇气,这都进组几个月了,你见她哭过一次吗?我不过是跟她提了一嘴……”
她偷偷往雪年脸上一瞥,声音渐渐降下去,“说杀青之后你们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雪年轻轻吸了一口长气。
如果不是和孟沈有十几年的交情,她很想在这杀青的关键时刻撂挑子,用实际行动告诉孟沈,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再也见不到”
。
她一句话没说啊,径直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哎,你干嘛去?”
孟沈在后头喊她,“马上开拍了!”
雪年头也不回:“收拾你造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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