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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以云游四海为乐的花僧来说三年或许并不短,可是青衣人忽然记起那次杖责之后,太子一直高热不醒,好几次生命垂危,救过来之后又躺了两三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虽然当时没把它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到这些,青衣人怎么都觉得那个一旬所谓三年的补偿,亦不过尔尔。
他烦闷地喝了口酒,身边的杪冬却笑着说:“我也并不是很想学些什么东西。”
少年低着头,柔顺的黑发滑下去,垂在耳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
他低声说:“不过一旬大师在这里的时候,在枫山的生活确实有趣得多。”
杪冬又沉默下来,青衣人放下酒杯,神色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瞬间无比复杂。
他忽然伸手摸摸杪冬的头,道:“以后,我会常来。”
杪冬偏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青衣人看,片刻之后,他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青衣人说想看日出,于是两个人都在枫山睡下了。
杪冬背对着青衣人躺在内侧,尽力贴着墙,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青衣人柔声说:“把手脚伸开,这样睡会不舒服。”
杪冬却摇摇头。
他说:“冷。”
青衣人愣了一下,道:“现下还是八月。”
杪冬不答话,青衣人想起在黎县的客栈里,他也是这样死死地蜷缩在被子里,便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拥进怀里,轻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青衣人的动作很突然,杪冬吓了一跳,用力挣了挣,却总也挣不开。
于是他僵硬着身体,背靠进青衣人怀里。
青衣人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他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坚持,只是少年凉凉的身体抱在臂弯里的感觉刚刚好,诱惑着他不愿放手。
青衣人叹口气,将下巴搭在他的脖根处,舒服地闭上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夜色浓稠,最是光亮的窗户,杪冬也只看得到它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静静感受着青衣人洒在脖根处的暖暖鼻息,咬了咬唇,半垂的眼眸里隐隐泛上些雾气。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天还未亮两人就醒了。
杪冬坐在山顶的大树上等待日出,青衣人在树下练剑。
天渐渐亮开,淡淡的晨雾里银光闪闪,踢腿,跳跃,弯腰,旋转,青衣人挥剑的动作即华美又优雅,大气得就如舞蹈一般。
杪冬靠在树干上,摘了片树叶,随着他舞动的身姿吹出一段悠远空灵的旋律。
调子停下来的时候,青衣人已经站在他坐着的那截树枝上。
“想不想学?”
青衣人问。
杪冬仔细考虑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学。
青衣人笑了。
“还是学吧,”
他抓起杪冬的手臂,“练结实点也好,你太瘦了。”
杪冬本想说练了剑也胖不起来,眼眸转了转,最终却点点头,说了句好。
皇城里众官员纷纷归位,早朝亦开始如常举行,日子就这样或忙碌或清闲地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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